2011年7月14日 星期四

Alice in the cities (1974)


德國導演Wim Wenders1974年作品Alice in the cities,非常浪漫的戲。浪子freelance記者美國返​德國途中遇上受到情傷媽媽和她女兒Alice,媽媽跑掉走找情人​,浪子帶著Alice遊歷歐洲,兩個很有性格的人物學習相處,邊​找alice祖母邊傾談未來往何處去,本來浪子用完身上的錢,帶​alice去荷蘭的警署獨自去看搖滾演唱會,怎料Alice又跑​回來,兩人繈繼續流浪,兩人走過不少歐洲國家基層社區,最後Al​ice在船上被警察發現要帶回祖母家,兩人在火車上離別,Ali​ce在口袋裡拿出一張美金給浪子付下一程的火車,兩人互相問候:​「你猜我們下一站會往哪裡去?」,兩個浪子相處故事,以寫實手法​描繪的浪漫故事,強烈推介Alice in the Cities ﹗

2011年3月22日 星期二

Ken Loach的導演手法

拍電影時怎樣既跟著劇本進行,也即時觀察演員自我發揮投入故事,導演與演員的互動,是不少電影人思考、實踐一生的課題。

Ken Loach 1969年的作品KES中兩幕戲是很好的例子:


1.公立學校訓導主任召見一群學生,懷疑學生藏有香煙。罰站學生之中,有一位毫不知情,只是代另一位老師傳話,壞學生趁機把煙塞進他的口袋。當小男生以為無事,想趕著回課室。訓導主任發瘋,沒聽他站著的理由,還從他身上找到香煙,於是體罰了他。這一幕最有力的鏡頭,是小男生被打後無奈的眼淚。這一幕不是預先寫在劇本,而是現場真實發生的 (可能是Ken Loach沒有告訴小男生情況下,安排一場冤情戲給他演的。)


2.主人公Casper是位學校常被欺負的小朋友,童年唯一的朋友是後山養的一隻小鷹KES。他在每天晚飯前也會帶些生牛肉,放在手套上引KES來吃。後來跟KES熟了,他把牛肉綁在繩上拋來拋去,KES會在他身邊盤旋飛行,建立了很好的友誼。Casper在片子最後一幕因得罪了哥哥,一直從學校逃跑去後山跟KES見面,發現牠理見了,於是飛奔回家找哥哥算賬,在媽媽面前質問哥哥是否殺了KES時,Casper在沙發上心痛欲絕,然後走到垃圾筒檢回KES的屍體到後山埋葬了牠。Ken Loach拍這一幕前沒有告訴Casper KES的生死,Casper真的以為工作員殺死了KES,電影中才有Casper悲痛的畫面。

Ken Loach拍這兩幕戲前有何考慮,我暫時未找到資料,知道的朋友煩請告之。

2011年3月21日 星期一

2011年3月17日 星期四

Jules et Jim 祖與占(1962)


祖與占於一次大戰後重逢的對話:

祖:也許有天我會重拾文學寫本愛情故事,但以昆蟲做主角
祖:我的壞習慣是鑽牛角尖
祖:我妒忌你那麼多才多藝

占:我?我很失敗
占:我知道的都是老師梭侯教我的
占:他問:你想做什麼?答:外交官
占:他問:你有錢嗎? 答:沒有
占:他問:你可以合法地改名嗎?答:不
占:他說:別妄想做外交官 ,那做什麼好? 答:一個好奇的人
占:這暫時還不是一項職業﹗
占:旅遊、寫作……學習四海為家,坐言起行,未來是屬於好奇的人
占:法國人夜郎自大得太久了
占:你準能找到替你付旅費的報章

凱塞林:祖說你前途無可限量,我同意,但不一定出人頭地

2011年3月11日 星期五

口腔治療

三月九日的下午一時半,我在facebook留言「喉嚨痛得要死」,沒想到這個表面上普通得要死的痛症,最後弄到我自動送上門,被西醫割開了喉嚨兩次。

喉嚨痛的徵狀,於留言前六天出現的,追溯這入院進行口腔治療的「悲劇」成因前,先回憶一下入院前六天發生過什麼事情:

1. 烈日當空抵擋港鐵人員清拆菜園村

2. 菜園村生活館搬遷 (收工後到佐敦肥仔湘川菜麻辣慶功)

3. 反財政預算案封鎖德輔道中行動,深夜到北角警署聲援

4. 練習李志的《黑色信封》

四件事都需要嘶吼進行的,本來第一天去菜園擋推土機、罵警察後只是聲沙而已,後來每天邊聲沙邊嘶吼,變成喉嚨痛,即是喉部傷口發炎了。

奇怪的是,我的喉嚨痛經驗總是連帶傷風、感冒徵狀的,痛會伴隨鼻水、頭痛、淋巴痛、手軟腳軟、眼乾和疲惓的。但至住院前都是四肢有力,精神飽滿,這也是使我鬆懈,沒有及早救醫的原因之一。

值到三月八日晚上,我連睡覺時嚥口水也會痛醒,喉嚨壁連口水流過也像滾石一樣,室友一心知道就帶我去急症室了。

深夜去急症室的人,總想避開所有分流,直達醫生速戰速決。那天我戴上口罩,跟一心說我待會不會講話,你直接跟接待員說我喉嚨太痛不能發言,接待員詢問我的地址、電話,沒人回應。可能我們樣子裝著焦急,隻字不說的行徑令接待員尷尬,她很快指我們到藍色「緊急」分流區了。(急症室分流: 非緊急Non Urgent、次緊急Semi Urgent、緊急Urgent、危急Emergency。非緊急可能一般傷風、感冒,可以等上半天,危急者通常有比較大的外傷傷口,需要立即處理)

藍色區是個地獄空間,身邊有些人是神志不清的,有些是臉部紅腫、燙傷的,有些是頭部腫脹的嬰兒。只有我跟一心面露笑容,自以為得意洋洋,那時喉嚨已習慣了不讓口水進入,我每兩分鐘就會打開垃圾筒吐口水。那時,我們還不懂為何有資格站在藍區,直到當值醫生用電筒照入我的口腔:「你不用吃藥了,現在立即安排住院放膿。」我問:「住幾天?」,他說:「那要看你的能力了,每個人康復的時間有長有短的」。我看著一心發呆說,一個健步如飛的人,為個因為喉嚨痛小事住院呢?那時候,我還未知道被安排住進四樓的耳、鼻、喉專科。這科字面上的確不是支援肢體殘缺的病人,體質強健的人的耳、鼻、喉的問題,也未必能看得出來的。現在回想,我真是個無知的人,沒自知之明走進西醫的羅網。

電梯門一打開,護士很快帶我們到走廊尾的單人房,房子有一百二十度的景觀,風景滿好的,但未及享受,護士就嚷著要趕我去治療室。推開門子,只見有一位通宵當值的醫生,她手執刀子迎接我。我坐上了一般看牙科的椅子上,我說要放下錢包、文件,護士沒有聽到,只給我一個碗子,說待會用來漱口用的。醫生二話不說把內規鏡塞進我的鼻孔,鏡頭一值伸進喉嚨,自完後拉出來,點兩下頭,就要我張開口,電筒兜了兩個圈說:「現在給你放膿,會有點痛,忍一下。」。醫生一手拿著鐵支撥開我的舌頭,一手把有刺的利刀伸進喉嚨深處,割破發炎部份。外來硬物與深喉流出來的血把你弄得反胃,但你一定要堅持到醫生割開喉壁,從傷口裡找到膿胞位置,再等護士把電筒照準,膠管伸進來把液體吸走才能吸氣。很難想像耳、鼻、喉科醫生、護士怎能每天處理這個畫面,在短短兩分鐘手術裡,我是邊被割開喉嚨,邊閉氣大叫的,這個動作不只反映肉體的痛,也是要防止把膿液吞進去。

手術完了,眼都是紅的,閉氣大叫令人狂流眼淚;滿口是血,但未想漱口。在你一生的口耳相傳中,總以為醫生都會先幫你麻醉,再慢慢處理手術。但當晚麻醉針剛刺進舌頭底部,還未有效果,醫生已好像太忙,按奈不住要割開你的喉嚨了,你不能相信西方醫學可以如此暴力的,那一刻我只能坐下來深呼吸,冷靜下來,這是我人生開的第一刀。那時我也不感到很大壓力,畢竟喉嚨早已發炎得很痛很腫,只想醫生盡快幫我就好了,也未有後悔的,值到六小時後我被叫醒去治療室開第二刀。

早上九點,傷口還在痛,女工送來一碗麥片粥,我醒了,但沒有吃。護士跟著女工開門進來,要我去治療室見醫生,我以為,早上驗查一下也很合理。

推開門,護士把一個碗子塞進我的手裡,要我坐下來。那時候,我已被六、七個耳、鼻、喉專科男醫生包圍了,包括昨天晚上通宵值班的年青女醫生,那天早上她只是站在旁邊。跟我接觸的是個中年男醫生,看起來蠻權威的,旁邊的都很像跟班,有些跟我年紀差不多大的。他拿著電筒,在我口腔兜兩圈說:「昨天的傷口滿是膿的,現在要再幫你放一下,忍住。」

那時我開始緊張了,一來沒看過自己喉嚨的圖片,也不清楚昨天晚上手術的情況,只知道傷口未復元,現在又要把它割破,那是多麼痛苦的事。而且,一直聽醫護人員講話的態度,都是命令式的,令人覺得走進醫院之後,人都沒有什麼權利。醫護團隊表現出來的效率,連很簡單的知情權也抹殺了,每次想到有六、七人大清早拿著刀子等你進來的畫面,都是毛骨怵然的。

這一次,醫生只在傷口上灑了些藥劑,刀子很快就進來了。他的力度比女醫生強,刀子壓破了傷口,我又大叫了,用反胃嘔肚的聲音向他示意,手術要停一下。我低頭,滿碗子都是血,跟他說一聲:「醫生,不好意思。」,他說:「沒關係,不要等太久了,傷口正在流血。」,女醫生問他進度如何,他說:「血很多,但膿還未出來。」。我有點心慌,但滿口血腥的,總要挺下去,吸口大氣,再次張開口,刀子很快又伸進來了。不消一刻,人太緊張,頭輕微仰起了,刀子好像已伸到喉嚨深處,而且從特定一點用力進發,男醫生有點興奮說:「找到了﹗快來幫我﹗」,我覺得刀子已碰到腭骨,醫生再用力推進,仰起了的頭很快躺在椅背上,我都不想看了,閉起眼,只聽到吸管聲在口中鬧來鬧去,然後又是滿臉眼淚,無助的坐在椅子上五分鐘才能冷靜下來,眼前的醫護團隊完成手術,在治療室走來走去,跟我沒有交流,只等待我漱口後自行離開。

第二次開刀後,我要多住一天,眼睛向外面呆著想,西方醫學把我強暴了。手術刀短時間之內把我的身體兩次割開,但傷口能否復元,只能靠抗生素及個人抵抗力,醫生是不負責任的。令我想起輪候時那位當值醫生帶點得意說:「那要看你的能力了,每個人康復的時間有長有短的」,這句話顯得西方醫術對身體的不負責任。半年前,有位親戚驗出大腸癌,開刀割走癌細胞後,傷口一值不能復元,每星期也要割開傷口清洗再清洗,擔誤了化療的日程。諷刺的是,保險員常常說如果你買下保險,手術可以在設施較好的私立醫院進行,那位親戚當時以為在私立醫院做手術就萬無一失了。可惜的是,她看不出,重點是中、西醫對維持人體的完整性的看法,而不是哪一家公立、私立醫的服務較佳的問題。

我在住院第三天早上五點起床,一值在想九點鐘如何面對耳、鼻、喉醫生的重重包圍。既然口腔的傷口已慢慢消腫,痛楚也減輕了,我不想再觸碰它,但我想醫生很可能會說:「多開一次刀,把膿都抽淨,你就可以走了。」,那我可以在手術室跟他們說,我可選擇別的治療方法嗎?如果我跑掉不開刀,他們會如何判定我的病程進度?是改用溫和的手法治療,讓我多住幾天,還是從節省公共醫療資源角度出發,迫我開刀,還是要我立即離開?把所有有害東西割除可能是最省公共醫療資源的方程式,但如果病人選擇不用這種方法,公共醫療系統是否要把他們趕走?醫生是要選擇違反救人的原則,還是可提供更多選擇?另外,我也在想,如果我去跟看起來蠻權威的醫生衝撞,說我要選擇別的治療方法,那醫生會否覺得,病人根本沒有知識去判斷自己的病情,故沒資格選擇,日後更討厭談權益的人?

這些問題都沒有答案,但我想有機會當面問出來,場面會很有趣的,即使我身處醫院這封閉的場所,醫生有太多理由拒絕回答我的問題,最後手術繼續要做,那真的自作自受了,想到這點,令人很心寒。我一值想到太陽出來,一位穿黑色風褸的青年推門進來,用電筒照進我的喉嚨說:「消腫了,十點出院好嗎?」,我說好,然後問他:「那九點還要見醫生嗎?」。

我的提問對他不太尊重,他顯得有點尷尬,我猜他很可能是昨天站在權威醫生後面的見習醫生了。看見命令人家出院、準備文件的小事,是由見習醫生做,老大的權力則大至執刀伸入人的口裡,醫學體系的權力,其實不下於軍隊。

2011年2月27日 星期日

移工的主體



有關移工的獨立電影劇本資料搜集工作,這星期開始了。

周日到中環跟組織者的交談,覺得總結了這幾年參與國際運動的經驗。組織者問我,過往跟菲律賓人有什麼接觸?我沒有理性的介紹,只是隨心的告訴他生活經驗,覺得如果有心進入別人的世界,即使沒有直接參與過移工的抗爭,但地球總是小的、圓的,總會找到共同的點。

05年大學二年級,我修了一門Globalization and Citizenship的課,老師播了紀錄片A place called Chiapas,是反全球化運動(有人準確一點說,是反美式資本主義全球化運動)的入門課。那個學期我申請了去墨西哥的交換生計劃,是個在革命現場的浪漫學期。

在我離開香港之前,有一段跟移工有關的小插曲。

我在墨西哥駐港領事館申請學生簽証時,跟年青的墨西哥實習生接待員開了個玩笑,他一直在介紹我大學城Monterrey那邊有啥有玩,我插咀說:「領事館可以給我一些查巴達革命的官方資料嗎?」,他手足無措,不知道我是誰,只是勸我小聲一點,然後約我趕快跟他食午飯。

這個代表領事館的學生是個行動者,午飯時一邊問我看過什麼書,一邊打聽我這個黃種外國人幹嘛要知道查巴達的事,也很興奮有人在異鄉會問起祖國正在發生的革命。

他又談起跟一個留港的菲律賓人的愛情,我在今天要拍片,才記得起來。

不管你是英、美駐港代表,還是第三世界的,晚上總要應酬,實習生也不例外。要一位革命青年跟老板去夜店燈紅酒綠,一點也不好受。那時候他要跟老闆和他的客人去灣仔的夜店消費菲律賓舞娘,看到桌上每一張滾動的啡色的臉,墨西哥青年很感慨地想:「我們不是來自同一個被剝削的世界嗎?我幹嘛有資格消費菲律賓舞娘?」,順理成章,亞非拉同理心打動了一位青年菲律賓舞娘。

有一天,舞娘找他,說留港的生活很無助,每天的生活給黑道控制,她累了。墨西哥青年說要帶她走,舞娘說行李跟護照都給黑道扣起了。她倆浪漫的從尖沙咀往住所奔跑,趁屋子裡沒人,五分鐘就修好行跑掉了。半路上舞娘說她遺留了跟家人的合照,墨西哥青年吸一口大氣,再調頭衝上去,舞娘在樓下擔憂了五分鐘,然後牽著墨西哥青年的手,向不確定的方向奔跑。走到天星碼頭,他們停下來,舞娘坐著哭了,墨西哥青年從口袋裡取出一支玫瑰和一張查巴達漫畫。畫中有個碗子,裡面載著墨西哥白人、混血的和印第安原住民,還有一句口號:「我們是印第安人,也是墨西哥人。」,革命漫畫使她激動了,舞娘想起留港菲律賓人的痛,好像被敲著後腦問道:「你知道你是誰嗎?」。 舞娘哭到收不到聲了,在香港屁一樣的生活,行屍走肉like a rolling stone,那不是指涉生活的糜爛,而是說你是漂泊的nobody。

後來墨西哥青年花了一筆錢把舞娘送回家,舞娘在飛機場問他一句,要不要跟她回菲律賓?兩個對祖國充滿熱情的青年發現,在香港的事情都改變了很多,最後又什麼都沒有的。過了幾天,墨西哥青年跟舞娘的姐姐通過電話,知道她平安回家,舞娘從此沒有回覆了。兩個人看到這段愛情的盡頭,鼻是都酸了,舞娘大概是害怕別離的痛,於是選擇決絕地拒絕所有關於墨西哥的聲音和影像,盡快忘記過去。

我記得,舞娘初來港時很怕香港警察,選擇走近黑道,為什麼?組織者告訴我,人民看到腐敗的菲律賓警察,構成了自小對政權的不信任、對權威的恐懼,來到香港也帶著這副眼鏡保護自己,反而落入黑道的圈套,寧願受他們「保護」。

我問組織者:「舞娘會出來爭取移工權益嗎?」,他說會的。我感受到一個漂泊異鄉的女性移工,原本已是被祖國、異國政府剝削、歧視,當上一個外勞基本上不會擁有尊嚴的,她們愈想過平常人的生活,愈是虛妄,異國說給你較好的工資來換好的生活,那是虛假神話。直到在港的移工女性跑到街上爭取的權益,她們才開始不怕警察,才在生活的狹縫中建立主體,即使在港多年有很多委屈、遺憾,都比不上勇敢站出來時的爽。

移工們要加油,為什麼今天我忍不住要表達壓抑了一年多的聲音?我一直在想,香港人在水泥地長大,我們沒有家鄉,我們改變不了被英國人殖民的過去,效率使我們忘記每一天的痛,也不懂體會別人的痛,現在只能從別人的經驗去學習感受,在每天變化的城市中執拾碎片,認識自己的歷史。

大家能走在一起就好了。

2011年2月20日 星期日

有人喜歡藍(Blue Valentine)

Blue Valentine 是一部很平實的電影,Michelle Williams 、Ryan Gosling和用最踏實的手法演出了一段不敢回首的愛情。每次這對年青夫婦矛吵架,畫面就會回到兩人青春火花的衝動經歷。Ryan 因追求 Michelle被她的男友打至半死;Ryan跟Michelle散步時,Michelle說不出口自己懷孕,Ryan生氣得要爬上大橋的鐵絲網。最浪漫的一幕,是Ryan商店外小結他唱起歌來,邀請Michelle跳舞,音樂趕走了彼此對這段關係猶豫不決迷霧,兩人很快不問什麼走在一起,還在沒有心理情況下成家立室了。

一部拍出回首青年時代的遺憾的電影,當Ryan、Michelle的女孩都生下來,人際網絡、生活模式都定下來的時間,關係的殘酷處不僅是回首的痛,而是不由選擇去面對的痛。小情侶普日一句「我們永遠在一起」,後來變成了Ryan於Michelle在情緒崩潰邊緣時說的:「我會改的,請你告訴我該怎樣做﹗」,聽者都心酸了。

當你看到上面提到的這一幕,會感到愛情的無言和盡頭。

Michelle Williams專訪

2011年2月14日 星期一

車公,敢言直諫

三一簽.中簽

  

 手執絲綸釣大江,無魚即覺自恓惶;

 大魚拽尾相迎接,酌酒烹茶味見香。

2011年2月7日 星期一

再現倒下了的牆




初三、初四是菜園村《新春糊士托 菜園滾滾來 — 大型廢墟藝術節》,Group 35 沒有表演,只是走到廢墟的邊緣。

團員Ocean在初三晚跟我說:「明天你一定要進來,我們想做的,只完成八份之一。」

他在初三走到菜園村的瓦礫中,搜集一塊塊被推土機砍下來的白色大石,那就是昔日村民用汗水搬來的建屋牆的材料。我們一塊一塊的搬過空地拼湊,在平地再現白色的巨牆。

藝術是「再現」的行為,作品給遊人的視野是屋牆的美、歷史的痛;對創作者來說,拼湊巨牆是走入農民的身體經驗,是肌肉的痛。

都知道了,屋是人起出來的,我們珍視廢墟中的一磚一瓦。

祝福菜園村的朋友兔年諸事大吉。

圖:Group 35 主音Roland攝


2011年2月3日 星期四

台北


蔡明亮電影中的台北,朋友都寫出來了。

離鄉雅房裡的青年人生

文|早洩兄

photo by AdDa Zei
廢墟建築學院改裝前

休假日的中午,我都會睡眼惺忪站在家門口,眺望淡水河。往事歷歷在目,八年前為了實現夢想,選擇到台北城「打拚」,那年暑假考上大學,爸爸開車載著我離開台南;我在這物價高及收入高的城市唸書、工作、衝撞體制,現在換來一身空虛寂寞與疲累。台北不是我安身的家,我租的地方位於鬧區頂樓加蓋。

八年前,我歡喜北上唸書,沒抽到宿舍那一刻,發現找房子多麼困難。學校附近自助餐店老闆是大地主,有時候老闆會化身為房東,舉著紅色招租看板,熱情看著學生;學生走進招租的屋子,才發現好端端房子改建成「集合旅館」,客廳消失了,窄窄的玄關佈滿各式帆布鞋、高跟鞋、球鞋,牆上掛滿電表。房東熱情說,我們這裡不會吵,適合「一個人」唸書工作,而且很公平,有每個房間一個電表,公共空間一個電表」,此外房間特別裝潢,地板都換上木磚,價錢很合理,一學期只要新台幣六萬五千元( 不含水電費)。我摸一下牆壁「果然一間好好的家被打通,換上木板漆上白漆,三房一廳變成六房,每個房間不時傳來音樂聲,還有電腦嗡嗡叫的聲音,原來離鄉生活就是這樣阿。」

為了節省開銷,我拚命找便宜又能身的地方, 「一個月八千元、七千五百元、六千八百元、五千元!」終於找到了,不過那個房東沒提供洗衣機和廚房,於是我每週到學校宿舍洗衣服,也開始吃八年的便當,我常常

在想「來這城市到底是為了什麼?」為了廚房與洗衣機,我又搬家了,住到士林福港街老舊社區四樓,房東是一對八十歲老夫婦,老伯伯常常跑去大陸,阿嬤很孤獨,每晚看電視;老夫婦對於我的到來感到開心,不過無法容忍我夜歸、晚上聽音樂、抽菸,於是我又搬家了。

我開始意識到,若要享受自己的生活,就只能住在都市邊緣地帶。輾轉好幾年從學生變成上班族,也從四樓雅房搬到陽明山小套房、新店的小房間;二OO七年台北房價飆漲,我再搬到板橋的頂樓加蓋屋。某天爬到鐵皮屋頂,看著一望無際的板橋、中和、永和、土城,原來頂樓加蓋裡面住一群像我一樣的上班族、學生。有數十萬個跟我一樣的「新台北人」不吃不喝卅年,還買不起房子,我們的戶籍在家鄉,卻在台北縣市當個藍領、白領勞工,大城市裡一座座鋼筋水泥樓就像一間間小型工廠,而我們租的地方不像家,比較像是旅館的房間、下班睡覺的地方。已經習慣不花心思裝飾房間或掩飾牆壁上的壁癌,房間擺設非常簡單,只有書桌、衣櫃、垃圾桶、筆記型電腦、文件、黃埔包( 軍用大背包,搬家是何等容易且有效率);房間地板總是一層灰塵、空酒瓶、寶特瓶還有幾根陰毛,桌上也只有一盒盒名片和菸灰缸。

台北不是我的家,我和所有人的目的一樣,來這裡只是為了賺錢,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裡。

現在每個月有新台幣三萬元的薪水,但要扣掉一千一百四十五元的機車燃料、五百元的電費瓦斯費用,五千八百八十元的伙食費、五千元的房租、健保費、稅金,為了維持生活愉快,解除焦慮感,免不了三千元的香菸與酒精。至於電磁爐、地毯、沙發、電視、櫃子、裝飾品,都是多餘的,如果沒存到錢,在城市活著就毫無意義,因此生活中一切都要斤斤計較。開始像個浪子,生活沒有品質,活著只是為了慾望和存錢,而存錢是為了回家鄉過好生活。

很多人存到一百萬元,就要在城市落地生根,把一百萬元當做頭期款買房子,但落地生根的代價是一輩子為房貸而活,住在城市牢籠裡,為公司賣命一輩子也出賣的自由,我想如果能存夠錢回到溫暖的家鄉,做什麼都好,「黑手都可以變頭家」,我想我也能成功。

但令我驚訝的是,為了存一百萬元,我得在台北順利工作十一年,同時付出七十萬元到九十二萬元的房租;如果要存三百萬元,我得在城市工作廿五年到卅年,也同時付出兩百萬元到三百萬元的租金。於是我大膽地擬出「廿年賺三百萬元的移工生活」計畫,「每天穿著體面襯衫上班,下班回到凌亂的房間」,週而復始,不想在這城市留下感情、建立家,存夠錢就脫身。每天風景如一的街道只通往三個地方:公司、房間、可以發洩壓力的地方。

台北市與台北縣共同生活圈,也是遊子上班、喘息、吃喝拉撒、建立夢想的異鄉,這塊巨大水泥地上住滿一、兩百萬外來者。卅年前離開家鄉的人會唱《孤女的願望》,廿年後改唱林強的《向前行》,現在的城市只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燈,沒有主旋律。房間裡的人非常寂寞,晚上活在各自的異想世界裡。

photo by AdDa Zei
廢墟建築學院改裝後

本文同時發表於2010年12月印行廢墟建築學院發行之獨立報《安那其建築園丁》(Anarchist Gardener)


2011年2月1日 星期二

床話

床話旁的香薰

點起香薰,透過牆壁的回音,聽對方說話。

「我已學會處理自己的寂寞了,音樂、電影都把寂寞、孤獨的內涵描寫出來,教曉我們懂得享受痛,它也可以是很美的。」

「那你找到自己了,是不是不理我?」

「可能我們對互相的的生活已不感興趣了」

「生活?那一人的部份呢?以前你都會做些事情的」

房間小小的,地上滿是dvd電影,床只有一張,很大的,闊闊的,我們轉過頭面對面來。

「只有結婚,才能壓抑人的自私。除非我說,我們了解對方都有自己很不爽的地方,我就是為了珍惜眼前人,不想失去一個懂我心的人,要永遠在一起。於是我要為對方改變,走入對方的生活,這承諾是一生一世的,那才叫為了一個人,而不是對人和他的同邊都感興趣,你想要的,是這種生活嗎?」

「那你還珍惜這段關係嗎?」

「我只想放鬆一點,少見一面,可能會更珍惜擁有的時間;談別的事,拉開大家生活的可能,說話不會那麼針對、貼身,總好過天天見面,我們再一起睡,一定會哭的」

歹勢,歹勢,貼身的話,是兩面刃,不能印証對與錯的。

轉過頭來,牆壁的哭聲回音一直沒有停過。床很闊,我們卻只選擇依靠最窄的邊緣。哭得累了,香薰也燒完了,睡了。

床,維持不了這段愛情,不管它是闊的,還是窄的。



別離的美

別離的美

前幾天用走的去找籃球場,還是找不到,在下雨天把過程紀錄下來,鏡頭彷彿告訴我,眼前只是海市蜃樓

2011年1月30日 星期日

看完會哭的台灣賀歲片《雞排英雄》


回香港前獨個兒去看台灣賀歲片《雞排英雄》,看到最後一幕夜市檔販跑到議會前抗議一幕百感交雜,一下子哭了出來。

香港的賀歲片,重個「笑」字,過新年,製片人猜香港人不想觸動「痛」,《雞排英雄》令人哭出來,是笑中有淚,也誠實說出了都市更新下的小市民實況。故事很簡單,一群每天為口奔馳的台灣人各展所長賣小吃活下去,發展商看中他們的租用地,半年內就要蓋高樓了。夜市的自治市長一華的嬤嬤也被搞至入院,一華的叔叔以前是名跟嬤嬤在街邊賣四神湯的小流氓,爛賭欠債累累,後來跑掉了,陰差陽錯當上了議員。一華送了阿嬤的四神湯給叔叔喝,說了句:「窮人可以沒錢,但不可以沒有志氣」,叔叔邊喝湯回憶起昔日幹活,嬤嬤為他抵債的日子,在吵鬧的議會中回心轉意,說:「都市更新都是為了改善人的生活,高樓可以吃嗎?」

賀歲片想拍出台灣精神,最難忘是夜市街坊去議會抗議,口號是「拯救八八八夜市,保護在地精神﹗」,電影也要站在草根人民的一邊說話。再看我們他媽的合拍片《歲月神偷》,講香港精神是六十年代香港人拼搏精神,但完全隱暪了為何當時香港人那麼苦。《雞排英雄》中的女主角思念已故的攝影師爸爸時,會看台灣老照片獨白:「爸爸教我,拍照的人,先要感動自己,才能感動人」,一句說穿了拍電影的人,也應老實對待自己作品的message。香港人都知道,我們回歸後的集體失敗,是因為投機炒賣,不是拼搏與否的問題,所以《歲月神偷》的香港精神是造假的,電影在柏林騙得到老外得獎,特區政府花多錢去宣傳,電影在香港仍然是失敗的,香港人沒有共鳴,因為《歲月神偷》的香港精神,只是管治階級樂見的愚民意志。

台灣的賀歲片也要談「保護在地精神」,我在戲院裡怎能不哭出來?想在香港拍電影人,看了《雞排英雄》都會感到很恥辱。

PS:「保護在地精神」也是台灣管治階級樂見的口號,不過
比較香港的管治階級,台灣的管治者的意志,明顯比較我們的政府、政黨跟草根走得更近,台灣也會有自己藍、綠框架的問題,本土二字都變成政黨之爭,剩下的,就只能看台灣社運的生命力了。

2011年1月28日 星期五

在台灣看的38部電影

在台灣46天,共看了38部戲,部部深刻:

侯孝賢:《兒子的大玩偶》(1983

侯孝賢:《風櫃來的人》(1983

侯孝賢:童年往事》(1985

侯孝賢:《戀戀風塵》(1986)

侯孝賢:《悲情城市》(1989)

侯孝賢:《戲夢人生 1993)

侯孝賢:《最好的時光》(2005)


蔡明亮:《青少年哪吒(1992)

蔡明亮:《愛情萬歲(1994)

蔡明亮:《你那邊幾點(2001)

蔡明亮:《天邊一朵雲(2004)

蔡明亮:《黑眼圈(2006)


王童:《稻草人》(1987)

王童:《香蕉天堂》(1989)

王童:《無言的山丘》(1992)


歐陽俊:《錯誤的第一步》(1979)

歐陽俊:《凌晨六點槍聲》(1979)

楊家雲:《瘋狂女煞星》(1981)

楊德昌:《恐怖份子》(1986)

陳玉勳:《熱帶魚》(1995)

陳國富:《徵婚啟事》(1998)

萬仁:《超級公民》(1998)

侯季然:《台灣黑電影》(2005)

戴立忍:《不能沒有你》( 2009)

園子溫:《死魚》(2010)


Werner Herzog : Aquirrre - The Wrath of God (1972)

Werner Herzog : Fizcarraldo (1982)

Erwin Keusch : I Am My Films (1979)



Derk Harvey : Carnival of Souls (1962)

George A. Romero :Night of the living dead (1968)

Alejandro Jodorowsky : El Topo (1970)

Stuart Samuels : Midnight Movies - From the margin to the mainstream (2005)

Jonathan auf der Heide : Van Diemen's land (2009)

Dan Svátek : Unknown Hour (2009)

Bruce McDonald : Pontypool (2009)

Adam Simon : The American Nightmare (2000)

Mike Schneider : Night of the living dead : Reanimated (2009)




2011年1月24日 星期一

青年

Fredie

青年不知遺憾,到看懂自己不會處理緣份

睜開小眼


台灣新聞攝影記者打破沉默,拍下紀錄片《睜開左眼》,決定不做電視台的螺絲釘,不再用右眼從view finder看世界,左眼打開後,不曉得有沒有
《聖鬥士星矢》處女座沙加的威力,但已夠激動人心了。

嗯,快要回港了,重看畢業前的文字,這幾年奮力跟社會化鬥爭,發現對熱情的定義,俏俏地不停走位,而且觀察力都鈍了,也少了人味,不懂處理身邊的人和事,霸道了。想了一段時間,得出一個結論。

07年畢業進了香港電台當節目編導,是個完為不懂影像的「青頭」,已要戰戰兢兢的背起攝影機了。攝影機很大、很重,外出攜帶前都要考慮一番,不然下班後的背痛就沒有價值。在現場的人看你的強勢存在,知道你是「拍東西」的人,所以這幾年的右眼中的view finder,只看到「大場面」,用「大眼睛」拍出來的,這使我的表達很衝撞體制,也使我不懂人。

嗯,衝撞幾年了,我少了人味,細察人的眼睛愈來愈小。

2011年,決定幫我的大攝影機找個小兄弟,請它幫我走入人的世界,睜開我的小眼睛。

學會睜開大、小眼睛,才能拍出好電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