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7月14日 星期四
Alice in the cities (1974)
2011年4月19日 星期二
2011年3月22日 星期二
Ken Loach的導演手法
2011年3月21日 星期一
2011年3月17日 星期四
Jules et Jim 祖與占(1962)
2011年3月11日 星期五
口腔治療
三月九日的下午一時半,我在facebook留言「喉嚨痛得要死」,沒想到這個表面上普通得要死的痛症,最後弄到我自動送上門,被西醫割開了喉嚨兩次。
喉嚨痛的徵狀,於留言前六天出現的,追溯這入院進行口腔治療的「悲劇」成因前,先回憶一下入院前六天發生過什麼事情:
1. 烈日當空抵擋港鐵人員清拆菜園村
2. 菜園村生活館搬遷 (收工後到佐敦肥仔湘川菜麻辣慶功)
3. 反財政預算案封鎖德輔道中行動,深夜到北角警署聲援
4. 練習李志的《黑色信封》
四件事都需要嘶吼進行的,本來第一天去菜園擋推土機、罵警察後只是聲沙而已,後來每天邊聲沙邊嘶吼,變成喉嚨痛,即是喉部傷口發炎了。
奇怪的是,我的喉嚨痛經驗總是連帶傷風、感冒徵狀的,痛會伴隨鼻水、頭痛、淋巴痛、手軟腳軟、眼乾和疲惓的。但至住院前都是四肢有力,精神飽滿,這也是使我鬆懈,沒有及早救醫的原因之一。
值到三月八日晚上,我連睡覺時嚥口水也會痛醒,喉嚨壁連口水流過也像滾石一樣,室友一心知道就帶我去急症室了。
深夜去急症室的人,總想避開所有分流,直達醫生速戰速決。那天我戴上口罩,跟一心說我待會不會講話,你直接跟接待員說我喉嚨太痛不能發言,接待員詢問我的地址、電話,沒人回應。可能我們樣子裝著焦急,隻字不說的行徑令接待員尷尬,她很快指我們到藍色「緊急」分流區了。(急症室分流: 非緊急Non Urgent、次緊急Semi Urgent、緊急Urgent、危急Emergency。非緊急可能一般傷風、感冒,可以等上半天,危急者通常有比較大的外傷傷口,需要立即處理)
藍色區是個地獄空間,身邊有些人是神志不清的,有些是臉部紅腫、燙傷的,有些是頭部腫脹的嬰兒。只有我跟一心面露笑容,自以為得意洋洋,那時喉嚨已習慣了不讓口水進入,我每兩分鐘就會打開垃圾筒吐口水。那時,我們還不懂為何有資格站在藍區,直到當值醫生用電筒照入我的口腔:「你不用吃藥了,現在立即安排住院放膿。」我問:「住幾天?」,他說:「那要看你的能力了,每個人康復的時間有長有短的」。我看著一心發呆說,一個健步如飛的人,為個因為喉嚨痛小事住院呢?那時候,我還未知道被安排住進四樓的耳、鼻、喉專科。這科字面上的確不是支援肢體殘缺的病人,體質強健的人的耳、鼻、喉的問題,也未必能看得出來的。現在回想,我真是個無知的人,沒自知之明走進西醫的羅網。
電梯門一打開,護士很快帶我們到走廊尾的單人房,房子有一百二十度的景觀,風景滿好的,但未及享受,護士就嚷著要趕我去治療室。推開門子,只見有一位通宵當值的醫生,她手執刀子迎接我。我坐上了一般看牙科的椅子上,我說要放下錢包、文件,護士沒有聽到,只給我一個碗子,說待會用來漱口用的。醫生二話不說把內規鏡塞進我的鼻孔,鏡頭一值伸進喉嚨,自完後拉出來,點兩下頭,就要我張開口,電筒兜了兩個圈說:「現在給你放膿,會有點痛,忍一下。」。醫生一手拿著鐵支撥開我的舌頭,一手把有刺的利刀伸進喉嚨深處,割破發炎部份。外來硬物與深喉流出來的血把你弄得反胃,但你一定要堅持到醫生割開喉壁,從傷口裡找到膿胞位置,再等護士把電筒照準,膠管伸進來把液體吸走才能吸氣。很難想像耳、鼻、喉科醫生、護士怎能每天處理這個畫面,在短短兩分鐘手術裡,我是邊被割開喉嚨,邊閉氣大叫的,這個動作不只反映肉體的痛,也是要防止把膿液吞進去。
手術完了,眼都是紅的,閉氣大叫令人狂流眼淚;滿口是血,但未想漱口。在你一生的口耳相傳中,總以為醫生都會先幫你麻醉,再慢慢處理手術。但當晚麻醉針剛刺進舌頭底部,還未有效果,醫生已好像太忙,按奈不住要割開你的喉嚨了,你不能相信西方醫學可以如此暴力的,那一刻我只能坐下來深呼吸,冷靜下來,這是我人生開的第一刀。那時我也不感到很大壓力,畢竟喉嚨早已發炎得很痛很腫,只想醫生盡快幫我就好了,也未有後悔的,值到六小時後我被叫醒去治療室開第二刀。
早上九點,傷口還在痛,女工送來一碗麥片粥,我醒了,但沒有吃。護士跟著女工開門進來,要我去治療室見醫生,我以為,早上驗查一下也很合理。
推開門,護士把一個碗子塞進我的手裡,要我坐下來。那時候,我已被六、七個耳、鼻、喉專科男醫生包圍了,包括昨天晚上通宵值班的年青女醫生,那天早上她只是站在旁邊。跟我接觸的是個中年男醫生,看起來蠻權威的,旁邊的都很像跟班,有些跟我年紀差不多大的。他拿著電筒,在我口腔兜兩圈說:「昨天的傷口滿是膿的,現在要再幫你放一下,忍住。」
那時我開始緊張了,一來沒看過自己喉嚨的圖片,也不清楚昨天晚上手術的情況,只知道傷口未復元,現在又要把它割破,那是多麼痛苦的事。而且,一直聽醫護人員講話的態度,都是命令式的,令人覺得走進醫院之後,人都沒有什麼權利。醫護團隊表現出來的效率,連很簡單的知情權也抹殺了,每次想到有六、七人大清早拿著刀子等你進來的畫面,都是毛骨怵然的。
這一次,醫生只在傷口上灑了些藥劑,刀子很快就進來了。他的力度比女醫生強,刀子壓破了傷口,我又大叫了,用反胃嘔肚的聲音向他示意,手術要停一下。我低頭,滿碗子都是血,跟他說一聲:「醫生,不好意思。」,他說:「沒關係,不要等太久了,傷口正在流血。」,女醫生問他進度如何,他說:「血很多,但膿還未出來。」。我有點心慌,但滿口血腥的,總要挺下去,吸口大氣,再次張開口,刀子很快又伸進來了。不消一刻,人太緊張,頭輕微仰起了,刀子好像已伸到喉嚨深處,而且從特定一點用力進發,男醫生有點興奮說:「找到了﹗快來幫我﹗」,我覺得刀子已碰到腭骨,醫生再用力推進,仰起了的頭很快躺在椅背上,我都不想看了,閉起眼,只聽到吸管聲在口中鬧來鬧去,然後又是滿臉眼淚,無助的坐在椅子上五分鐘才能冷靜下來,眼前的醫護團隊完成手術,在治療室走來走去,跟我沒有交流,只等待我漱口後自行離開。
第二次開刀後,我要多住一天,眼睛向外面呆著想,西方醫學把我強暴了。手術刀短時間之內把我的身體兩次割開,但傷口能否復元,只能靠抗生素及個人抵抗力,醫生是不負責任的。令我想起輪候時那位當值醫生帶點得意說:「那要看你的能力了,每個人康復的時間有長有短的」,這句話顯得西方醫術對身體的不負責任。半年前,有位親戚驗出大腸癌,開刀割走癌細胞後,傷口一值不能復元,每星期也要割開傷口清洗再清洗,擔誤了化療的日程。諷刺的是,保險員常常說如果你買下保險,手術可以在設施較好的私立醫院進行,那位親戚當時以為在私立醫院做手術就萬無一失了。可惜的是,她看不出,重點是中、西醫對維持人體的完整性的看法,而不是哪一家公立、私立醫的服務較佳的問題。
我在住院第三天早上五點起床,一值在想九點鐘如何面對耳、鼻、喉醫生的重重包圍。既然口腔的傷口已慢慢消腫,痛楚也減輕了,我不想再觸碰它,但我想醫生很可能會說:「多開一次刀,把膿都抽淨,你就可以走了。」,那我可以在手術室跟他們說,我可選擇別的治療方法嗎?如果我跑掉不開刀,他們會如何判定我的病程進度?是改用溫和的手法治療,讓我多住幾天,還是從節省公共醫療資源角度出發,迫我開刀,還是要我立即離開?把所有有害東西割除可能是最省公共醫療資源的方程式,但如果病人選擇不用這種方法,公共醫療系統是否要把他們趕走?醫生是要選擇違反救人的原則,還是可提供更多選擇?另外,我也在想,如果我去跟看起來蠻權威的醫生衝撞,說我要選擇別的治療方法,那醫生會否覺得,病人根本沒有知識去判斷自己的病情,故沒資格選擇,日後更討厭談權益的人?
這些問題都沒有答案,但我想有機會當面問出來,場面會很有趣的,即使我身處醫院這封閉的場所,醫生有太多理由拒絕回答我的問題,最後手術繼續要做,那真的自作自受了,想到這點,令人很心寒。我一值想到太陽出來,一位穿黑色風褸的青年推門進來,用電筒照進我的喉嚨說:「消腫了,十點出院好嗎?」,我說好,然後問他:「那九點還要見醫生嗎?」。
我的提問對他不太尊重,他顯得有點尷尬,我猜他很可能是昨天站在權威醫生後面的見習醫生了。看見命令人家出院、準備文件的小事,是由見習醫生做,老大的權力則大至執刀伸入人的口裡,醫學體系的權力,其實不下於軍隊。
2011年2月27日 星期日
移工的主體
2011年2月23日 星期三
2011年2月20日 星期日
有人喜歡藍(Blue Valentine)
2011年2月14日 星期一
2011年2月7日 星期一
再現倒下了的牆
初三、初四是菜園村《新春糊士托 菜園滾滾來 — 大型廢墟藝術節》,Group 35 沒有表演,只是走到廢墟的邊緣。
2011年2月3日 星期四
台北
離鄉雅房裡的青年人生
休假日的中午,我都會睡眼惺忪站在家門口,眺望淡水河。往事歷歷在目,八年前為了實現夢想,選擇到台北城「打拚」,那年暑假考上大學,爸爸開車載著我離開台南;我在這物價高及收入高的城市唸書、工作、衝撞體制,現在換來一身空虛寂寞與疲累。台北不是我安身的家,我租的地方位於鬧區頂樓加蓋。
八年前,我歡喜北上唸書,沒抽到宿舍那一刻,發現找房子多麼困難。學校附近自助餐店老闆是大地主,有時候老闆會化身為房東,舉著紅色招租看板,熱情看著學生;學生走進招租的屋子,才發現好端端房子改建成「集合旅館」,客廳消失了,窄窄的玄關佈滿各式帆布鞋、高跟鞋、球鞋,牆上掛滿電表。房東熱情說,我們這裡不會吵,適合「一個人」唸書工作,而且很公平,有每個房間一個電表,公共空間一個電表」,此外房間特別裝潢,地板都換上木磚,價錢很合理,一學期只要新台幣六萬五千元( 不含水電費)。我摸一下牆壁「果然一間好好的家被打通,換上木板漆上白漆,三房一廳變成六房,每個房間不時傳來音樂聲,還有電腦嗡嗡叫的聲音,原來離鄉生活就是這樣阿。」
為了節省開銷,我拚命找便宜又能身的地方, 「一個月八千元、七千五百元、六千八百元、五千元!」終於找到了,不過那個房東沒提供洗衣機和廚房,於是我每週到學校宿舍洗衣服,也開始吃八年的便當,我常常
在想「來這城市到底是為了什麼?」為了廚房與洗衣機,我又搬家了,住到士林福港街老舊社區四樓,房東是一對八十歲老夫婦,老伯伯常常跑去大陸,阿嬤很孤獨,每晚看電視;老夫婦對於我的到來感到開心,不過無法容忍我夜歸、晚上聽音樂、抽菸,於是我又搬家了。
我開始意識到,若要享受自己的生活,就只能住在都市邊緣地帶。輾轉好幾年從學生變成上班族,也從四樓雅房搬到陽明山小套房、新店的小房間;二OO七年台北房價飆漲,我再搬到板橋的頂樓加蓋屋。某天爬到鐵皮屋頂,看著一望無際的板橋、中和、永和、土城,原來頂樓加蓋裡面住一群像我一樣的上班族、學生。有數十萬個跟我一樣的「新台北人」不吃不喝卅年,還買不起房子,我們的戶籍在家鄉,卻在台北縣市當個藍領、白領勞工,大城市裡一座座鋼筋水泥樓就像一間間小型工廠,而我們租的地方不像家,比較像是旅館的房間、下班睡覺的地方。已經習慣不花心思裝飾房間或掩飾牆壁上的壁癌,房間擺設非常簡單,只有書桌、衣櫃、垃圾桶、筆記型電腦、文件、黃埔包( 軍用大背包,搬家是何等容易且有效率);房間地板總是一層灰塵、空酒瓶、寶特瓶還有幾根陰毛,桌上也只有一盒盒名片和菸灰缸。
台北不是我的家,我和所有人的目的一樣,來這裡只是為了賺錢,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裡。
現在每個月有新台幣三萬元的薪水,但要扣掉一千一百四十五元的機車燃料、五百元的電費瓦斯費用,五千八百八十元的伙食費、五千元的房租、健保費、稅金,為了維持生活愉快,解除焦慮感,免不了三千元的香菸與酒精。至於電磁爐、地毯、沙發、電視、櫃子、裝飾品,都是多餘的,如果沒存到錢,在城市活著就毫無意義,因此生活中一切都要斤斤計較。開始像個浪子,生活沒有品質,活著只是為了慾望和存錢,而存錢是為了回家鄉過好生活。
很多人存到一百萬元,就要在城市落地生根,把一百萬元當做頭期款買房子,但落地生根的代價是一輩子為房貸而活,住在城市牢籠裡,為公司賣命一輩子也出賣的自由,我想如果能存夠錢回到溫暖的家鄉,做什麼都好,「黑手都可以變頭家」,我想我也能成功。
但令我驚訝的是,為了存一百萬元,我得在台北順利工作十一年,同時付出七十萬元到九十二萬元的房租;如果要存三百萬元,我得在城市工作廿五年到卅年,也同時付出兩百萬元到三百萬元的租金。於是我大膽地擬出「廿年賺三百萬元的移工生活」計畫,「每天穿著體面襯衫上班,下班回到凌亂的房間」,週而復始,不想在這城市留下感情、建立家,存夠錢就脫身。每天風景如一的街道只通往三個地方:公司、房間、可以發洩壓力的地方。
台北市與台北縣共同生活圈,也是遊子上班、喘息、吃喝拉撒、建立夢想的異鄉,這塊巨大水泥地上住滿一、兩百萬外來者。卅年前離開家鄉的人會唱《孤女的願望》,廿年後改唱林強的《向前行》,現在的城市只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燈,沒有主旋律。房間裡的人非常寂寞,晚上活在各自的異想世界裡。
本文同時發表於2010年12月印行廢墟建築學院發行之獨立報《安那其建築園丁》(Anarchist Gardener)
2011年2月1日 星期二
床話
2011年1月30日 星期日
看完會哭的台灣賀歲片《雞排英雄》
2011年1月28日 星期五
在台灣看的38部電影
侯孝賢:《兒子的大玩偶》(1983)
侯孝賢:《風櫃來的人》(1983)
侯孝賢:《童年往事》(1985)
侯孝賢:《戀戀風塵》(1986)
侯孝賢:《悲情城市》(1989)
侯孝賢:《戲夢人生》 (1993)
侯孝賢:《最好的時光》(2005)
蔡明亮:《青少年哪吒》(1992)
蔡明亮:《愛情萬歲》(1994)
蔡明亮:《你那邊幾點》(2001)
蔡明亮:《天邊一朵雲》(2004)
蔡明亮:《黑眼圈》(2006)
王童:《稻草人》(1987)
王童:《香蕉天堂》(1989)
王童:《無言的山丘》(1992)
歐陽俊:《錯誤的第一步》(1979)
歐陽俊:《凌晨六點槍聲》(1979)
楊家雲:《瘋狂女煞星》(1981)
楊德昌:《恐怖份子》(1986)
陳玉勳:《熱帶魚》(1995)
陳國富:《徵婚啟事》(1998)
萬仁:《超級公民》(1998)
侯季然:《台灣黑電影》(2005)
戴立忍:《不能沒有你》( 2009)
園子溫:《死魚》(2010)
Werner Herzog : Aquirrre - The Wrath of God (1972)
Werner Herzog : Fizcarraldo (1982)
Erwin Keusch : I Am My Films (1979)
Derk Harvey : Carnival of Souls (1962)
George A. Romero :Night of the living dead (1968)
Alejandro Jodorowsky : El Topo (1970)
Stuart Samuels : Midnight Movies - From the margin to the mainstream (2005)
Jonathan auf der Heide : Van Diemen's land (2009)
Dan Svátek : Unknown Hour (2009)
Bruce McDonald : Pontypool (2009)
Adam Simon : The American Nightmare (2000)
Mike Schneider : Night of the living dead : Reanimated (2009)